橘红飘香

□ 朱伟祥

近，茂名市政协医卫组就“如何发展茂名市南药产业”进行专题调研。在参观化州中药厂时，一下子打开了我脑子里的闸门，使我想起了十年前有关橘红的故事。

2003年夏日的一天，我出差海南省海口市，在办完事回宾馆途中的街上，见到围了一大堆人，人群中有个化州口音的地摊商人，正在推销化州名药橘红。只见他左手拿一只橘红，右手拿着一杯橘红水，用纯正化州口音说：风吹招牌四海游，小弟摆药在街头，今到贵境还福愿，名药为民解烦忧。各位乡亲父母、兄弟姐妹、叔爹伯奶，我祈福过海送药，为的是救治黎民百姓。古人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手中化州橘红，历朝进贡皇庭，名药入典，医人救命，几百年验证，够晒神灵。各位帮衬有福气，卖到是你赢。地摊商人越讲越起劲，继续说：当年范公识橘，才知橘红止咳。他晃着手中橘红说：就是这些物，不论你家中亚公、亚婆、大人、细佬哥，有咳、有痰、有蚊虾气紧（哮喘），不管你日咳、夜咳、不停地咳，咳得你痰中带血，咳得你膝头大过肶（大腿），肩头（肩膀）高过耳尾，都冇有怕，吃了我手中的橘红，不出一天，你想咳都冇得咳，讲咁灵就咁灵，讲咁正就得咁正，手快有，手慢冇。地摊商人如张悦楷讲古，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引起围观群众一阵阵笑声。一会儿，广告效应出现，人们争先恐后地购买橘红。

　　出差回来不久，橘红名词在我脑里转，我偷闲翻阅一些医案资料，发现橘红确有治痰咳功效，文中特别说明化州橘红是上品，清代更有“署内橘红”产于化州之说。清史医案还讲到李莲英患肺疾用的就是“署内橘红”，尾文加按语说：橘红用署内者，指进药时署明内廷专用之上品也。

　　看来化州橘红治痰咳症确神奇，明末清初广东文学家、地理家屈大均先生记载：“化州故乡多橘红，售于岭南，而产署中者独异。”署内者，专指产于化州官署内的橘红。关于它的来历有个传说，大意是说，官署内有一棵“橘”树，树下有一个金鱼池。有次州官得了痰病，久治不好，一日仆人无意中舀了金鱼池中的水来煲药，结果这剂药效果特别明显，后来发现金鱼池中飘落了许多橘花，这才知道原因。后进一步发现这棵树的果皮效果更好，这就是署内橘红的来由。

　　这棵树出了名，于是被官府垄断起来。《广东通志》载：“化州仙橘……治痰症如神，每片真者可值一金。每年结实，循例报明上官，至期采摘批制。即官斯土者，亦不易得。”署内橘红成为宫廷特供，连地方官都难得到。专家们在故宫发现了广东进贡的署内橘红，保存极为珍重，共有四层，外层是木盒，第二层是锡盒，第三层是油纸，最内层是黄纸，里面包的橘红切片整齐，每捆用黄线捆扎，每扎之间还有黄色棉花相隔。木盒外写明“署内橘红一件片”，每捆上也有黄纸笺写着“署内”二字。

　　化州橘红优于其他地方的橘红，其实有品种上的不同。《粤小记》载：“所谓橘红者，即今之陈皮是也。化州橘红实柚皮耳。柚皮橘红，逾岭而北至京师，犹有效验，化州正地道也。”广东人经常分不清橘科植物，将化州这种柚树也叫做橘。但是署内橘红比起同用柚皮制、甚至同产化州的橘红仍然效果最好，这又是为什么呢？在署内橘红被皇家专用后，化州民间曾另行栽种，形成两大果园，一为赖家，一为李家，每家又分上、下两园，都是上园质量好，下园较次。其中只有赖家上园一株老树能与署内橘红媲美。清代著名学者阮元前来考察，提出一种说法：“或曰化城地中多礞石，苏泽堂当石之上，而赖园老树根下，礞石之力更巨，物性所秉，理或然欤？”礞石是一种矿物类化痰良药，化州好的橘（柚）树都正好长在礞石周围，所以才有“瀹汤饮之，痰立释”的奇效。

　　橘红古香今更香。时下，化州市结合化橘红特色产业优势，通过市委、市政府引导、支持，镇各级党委、政府宣传、带动，引领群众科学种植化橘红快速致富。目前，全市化橘红种植面积已达6万多亩，年产干果3000多吨，橘红花茶300多吨。化橘红鲜果收购价格从2009年10元／公斤（约3.5元／每个），增至今年40元／公斤（约１２元／每个），增长了4倍。去年单是网上销售化橘红加工产品就达2000多万元，年产值４亿多元。

　　取得这样的成绩，其主要做法：首先向全化州境内适合种植橘红的各镇，印发种植化橘红倡议书，通过电视、网络、报纸各种媒体宣传引导，带动大量农户种植化橘红，促进化橘红产业不断发展壮大。为提高种植技术水平，化州市有关部门专门聘请省农科院曾继吾博士为化橘红产业发展科技顾问，邀请茂名水果研究所等各级专家学者采取集中授课、互动答疑、基地现场参观教学等多种教学方式，对各镇（区、街道）农技站站长、化橘红种植专业户、种植积极分子、种植爱好者等各类人才进行培训。最近，该市正在与中央电视台进行洽谈，计划通过中央电视台进行化橘红宣传，擦亮“中国化橘红之乡”金字招牌。同时，以项目开发为载体，与中山大学、华中农业大学、广东省农科院、中国中医药大学、广东中医药大学等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开展产研合作，对化橘红繁育、种植、活性成分提取、新产品研发等进行深度研究。目前该市加工化橘红产品的企业60多家，生产的化橘红产品系列品种20多个，产品畅销海内外，经济效益十分可观。

　　其次，化州市把平定镇作为种植化橘红的核心镇，平定镇把化橘红列作“一镇一品”的龙头产业重点抓。全镇已初步建成1.8万亩化橘红种植基地，规划建设了一条从“翰堂石踏——积田大岭——马力橘红坡”长15公里的化橘红长廊。镇成立了化橘红研究所，负责化橘红的规划、生产、管理和研发工作。去年平定镇化橘红产量达1200吨，化橘红鲜果产量位居全省第一，总产值达9000多万元，人均增收近1000元。由平定镇带动，积极发展化橘红经济并取得良好经济效益的镇还有丽岗、官桥、林尘、播扬、那务、新安、中垌等。

　　再次，化州市积极创新融资方式，通过吸引知名企业、外出乡贤回乡投资等方式，吸纳社会资金大力发展化橘红产业，采取“公司＋合作社＋基地＋农户”的模式，有效推动化橘红产业向规模化、标准化、现代化发展。

　　林尘祥秀化橘红种植示范基地在科技含量、硬件配置、规范管理等方面最具代表性，为该市化橘红栽培技术现场教学提供了良好的示范平台。其管道喷药、水肥一体化等技术既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也大幅度降低了生产成本。

　　化州市共建立了河西山车、平定蓬利、林尘祥秀、官桥等25个化橘红种源复壮育苗基地和化橘红种植基地。其中，佰亿中国化橘红研发示范基地计划前期投资5个亿，当前已投入1500多万元，第一期占地面积500亩，已种植果苗近万棵。广东六合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投入1000多万元在新安镇种植橘红2700多亩。这些基地既拉动当地就业，又在经济及技术上发挥着极强的带动和辐射作用，引领化橘红产业经济发展驶上快车道，真正实现了农业增效，农民增收。

橘红飘香。愿茂名著名南药化橘红成为富民强市支柱产业，“中国化橘红之乡”知名度，香飘九州，走向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