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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夫人对海南岛历史性贡献的探讨
来源:   发布时间:2015-10-09

     历史进入南北朝的粱朝时期,中原社会已经进入比较成熟的封建社会。而海南岛的社会经济,则是处在摆脱原始状态,向封建社会转化时期。冼夫人对海南岛的历史性贡献,是在这个转化过程中,解决了海南岛历史发展的三个关键性问题,加快了海南岛向封建社会的转化。
一、在政治上,里程碑的在海南岛设置崖州
秦朝中央集权国家的建立,是我国历史上多民族的统一的封建国家开始。秦朝把中原朝廷的统治扩展到南方,设置南海、桂林、象郡三郡,海南岛是象郡之徼,仅是遥控而已。汉武帝在海南岛设置珠崖、儋耳二郡,标志着中央政权对海南岛直接统治的开始。但是好景不长,行政设置不断走下坡路,从原来设置二个郡,下降到整个海南岛只设置一个县,且县治不在海南岛。海南岛的历史发展走向何方,是退回原来的原始状态,还是向封建社会发展?汉朝重臣贾捐之的政见认为,海南岛的“骆越之人,父子同川而浴,相习以鼻饮,与禽兽无异,本不足郡县置也。颛颛独居一海之中,雾露气湿,多毒草虫蛇水土之害,人未见虏,战士自死,又非独珠崖有珠、犀、玳瑁也,弃之不足惜”。元帝正是认同贾捐之“弃之不足惜”的政见,罢郡置县,县治在大陆,海南岛的行政设置召存实亡。
“幼贤明,多筹略”的冼夫人,在海南岛行政设置被弃置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请命于朝,置崖州”。冼夫人在梁大同初年上朝廷的奏章中,陈述了建置海南岛地方州、郡的利弊和自己的决心,梁武帝被冼夫人的真诚和决心所感动,恩准了冼夫人的奏请,并委托冼夫人全权负责这项工作。冼夫人受命后,同丈夫高凉太守冯宝,多次深入海南岛调查研究,说服地方父老,以得到他们的支持,并请他们推荐担当州县的官员,经冼夫人亲自考察后确定任用。由于冼夫人和冯宝的努力,终于在大同年间,在海南岛建立起崖州,下分十县而治之,治所在义伦县,即现在的儋州市中和镇。一千多年来,中和镇还保留有“太婆井”和“太婆庙”。相传冼夫人当年置崖州时,屯兵于高坡脚(中和镇),率领军民开挖的水井,被称为“太婆井”,现仍井泉清甘,四时不竭。为纪念冼夫人置崖州的功绩,唐朝就在“太婆井”的旁边建“太婆庙”。宋绍兴年间,朝廷封冼夫人为显应夫人,其名日“宁济”,便取名“宁济庙”,沿用至今。
崖州的建立,在海南岛的历史发展中,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1.升高了海南岛行政建置的地位,在海南岛实行全国一致的政治制度
梁朝设置崖州的名称,沿用到陈朝和隋朝。历经隋、唐至明、清.虽然行政设置的名称不一,其行政建置的级别大体都是州一级的行政设置,是中央政权管辖下的政治组织。置崖州以后,海南岛一直都属中央政权管治下的行政区域。海南岛置州,冼夫人同冯宝率领军民登岛开发,既升高了海南岛行政设置的地位,又稳固了海南岛在国家民族中的版图,为唐朝明确把南海辽阔海域和南海诸岛划人中国版图奠定基础。进入社会主义社会的今天,海南岛的行政建置升为省级,是海南岛行政建置又一个里程碑,海南岛又一次跨越性的发展。作为陆地小省海洋大省的海南省,它的财富在南海。南海,是海南省乃至中国未来开发的潜在资源。南海,同冼夫人有缘。
2.统一了海南岛同大陆成为一个整体,使海南岛同中原齐步建设封建社会
海南岛孤悬海外,浮现在南海之滨。距今5000多年前,古越人中的一支,从河姆渡出发经东南沿海的逐步迁徙,登上海南岛,定居下来,繁衍后代,成为海南岛的最早居民。之后,又有百越中的不同越系,相继迁徙海南岛,成为海南岛居民的主体。大批迁徙海南岛的汉回苗民族,是隋唐以后的事。汉朝以前,海南岛是实实在在的自由岛。汉朝设置郡县,由于封建官吏横征暴敛,不断引起俚僚人民的反抗。官逼民反,汉朝珠崖郡太守孙幸被反抗者杀害,中原朝廷难在海南岛立足,行政设置出现时合时分时建时废的建置局面,造成海南岛长达580年的“久乱无统”。冼夫人设置崖州,结束了海南岛的“久乱无统”,统一了海南岛同大陆成为一个墼体,密切了海南岛与大陆的关系,使海南岛同中原齐步建设封建社会。
3.加强了海南岛内部各部落的团结,保证海南岛社会秩序的平稳发展
海南岛是个移民岛,长期处于部落分割的状态。秦汉时期海南岛的居民,多为百越中的骆越和西瓯越。当时的岭南,骆越和西瓯越是两大族群,有“瓯骆相攻,南越摇动”之说。在海南岛,有“越人喜相攻,劫掠财物自肥”的原始状态风俗保留。崖州建立后,首要的任务是建立正常的社会生活秩序,平定叛乱,安抚百姓,使百姓安居乐业。此时,冼夫人同丈夫冯宝一起,统领军队奔赴海南岛,在海南岛各地进行平乱招安行动。冼夫人到海南岛后,采取以德为怀的政策,不搞单纯的武力剿灭,而是分化瓦解,对少数穷凶极恶者进行打击。而对大多数参加叛乱者则以招抚为主。由于政策正确,在冼夫人、冯宝的努力下,崖州九大部落都归附冼夫人。从此,社会秩序安定,内部团结,百姓安居乐业。儋州市中和镇“宁济庙”内,现在还保留当年崖州九大部落首领归附冼夫人的九尊石像,见证着冼夫人、冯宝的功德。
二、在经济上,划时代的在海南岛发展生产力
古代的海南岛,海天阻隔,交通不便,生产力落后,经济贫穷。崖州设置后,解决经济上的问题,又是一个关键性问题。冼夫人以发展生产力人手,解决海南岛的经济问题。
1.推广牛耕和铁制工具,发展农业生产力
牛耕和铁器的使用,是封建社会生产力的标志。《中国历史问答》一书说:“铁器的使用和牛耕的出现是农业生产中的重要事件和突出特征。”由于使用牛耕,并且使用铁制工具,开辟了大量荒地,不仅耕地面积迅速增加,而且私田越来越多。农作物产量大大提高,社会经济的发展,为我国由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过渡提供了物质条件。所以说,铁工具和牛耕的出现,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建州之初,冼夫人亲眼目睹海南岛生产工具落后生产不前的情况,为了帮助海南岛俚僚人民尽快改变落后面貌,她和丈夫冯宝,动员自己亲属和幕僚大规模迁徙海南岛,参加海南岛的管理和开发。通过迁徙的族人和幕僚,引进大陆的先进生产工具、生产技术、生产经验,帮助俚僚人民学习牛耕技术,使用铁制工具,改变原来的“火耕水耨”的原始的耕作方式。人、牛、铁器三结合构成的农业生产力,在农业生产中的使用,对当时海南岛的开垦荒地,增加耕地面积,深耕细作,提高农作物产量,起了巨大作用,大大促进了以家庭为单位的农业生产的发展。
2.推广农作物优良品种,发展坡地作物
优良品种,是农业增收的重要因素。冼夫人及过琼的人们,亲自带来中原和相邻地区优良的农作物品种,无偿的提供给俚僚人民种植。冼夫人在琼山新坡驻军时,针对当地附近沙壤土质的情况,引导俚民多种番薯、芋头、韭葱、桑树、桔树。冼夫人说:“番薯繁殖快,象征子孙和事业兴旺发达;芋头的头大,象征稳当发展;韭葱的根长,象征健康长寿;桑树、桔树象征吉祥发财。”一千多年来,当地人民把冼夫人的话当作“祖训”,这些作物一直种到现在。每年“军坡节”(现在改为冼夫人文化节),农民挑着这些农作物的产品,摆在街头和大路上,作为对冼夫人的怀念。从城市和农村来游军坡的人,都喜欢买这些农产品,以求吉祥平安,发T发财,健康长寿。
3.寻找水源兴修水利,稳定农作物产量
水是保证农作物收成的重要条件。冼夫人、冯宝当年亲自寻找水源修筑的琼山新坡八仙泉水渠,经过后人的整修,至今仍然一年四季自流灌溉着千亩农田,保证农民有种有收。传说儋州旧城原在临近海边的南滩浦,因常受水患,冼夫人便带兵帮助这些居民迁徙到今日的中和镇,避免了遭受水患之苦。山区的俚民原来以芭焦叶遮体,只有少数人穿兽皮,冯冼军队到山区后,冼夫人率领娘子军到俚民中去,传授织布技术,帮助俚僚人民纺纱织布,使俚僚人民有衣服穿。
4.修建道路架桥梁,促进俚僚经济交流
海南岛五指山区,峰峦突兀,原始森林密布,交通十分不便。冯冼军队到五指山后,积极帮助和组织群众修路架梁,打通各部落来往通道,方便群众生产生活,促进俚僚经济交流。五指山脚下的长安乡仕阶村,至今仍保留一段“仕阶古道”,据说是当年冯冼军将士亲手修建的。道路修通后,冯宝经常派军中的医生,到俚僚群众中去为群众治病,并宣传防病治病的道理,将常见病的简单验方授给他们,他们把冯宝看作救命恩人,亲切地称冯宝为“公宝”。在五指山区琼中县仕阶村路边的摩崖上,题了“冯家勋业,五指同高”的石刻,留芳千秋万代。
经过拓荒人冼失人、冯宝的不懈努力,进入唐朝冯宝、冼夫人孙子冯盎曾经经营过的海南岛,封建社会经济出现第一次飞跃。唐天宝年间(742-756),鉴真大师漂流到海南岛的振州(今三亚市),就看到当地已经是“一年养蚕八次,收稻二次,十月种田,正月收粟”的好收成。当时山区出产的高良姜、五色藤、盘斑布、金糖香、益智子等土特产,也有不少作为贡品或商品输入中原地区,沿海一带还出现了作为经纪的商人阶层。德宗年间(780-805),琼山郡守韦公干家里的奴仆,已能“织花缣文纱”,制角器、熔锻金银,用珍木造杂具。韦又驱使木工采伐乌文、呿□等珍贵木材,造大船远航广州。鉴真在振州和崖州滞留期间,就曾主持重修当地的大云寺和开元寺,可见当时这里的建筑工艺已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当然与中原地区相比,水平还是低的。但不可否认,冼夫人、冯宝在海南岛的拓荒,已有回报。
三、在文化上,破天荒的在海南岛传播先进文化
作为观念形态的文化,是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的反映,又给予伟大影响和作用于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历代朝廷有作为的当权者和政治家,都关注文化对政治和经济的影响和作用。冼夫人在海南岛置州,初步建立起封建的政治制度,推广牛耕和铁器使用,初步建立起封建的经济基础,如果忽视先进思想和道德的支撑,政治制度和经济基础的巩固,将会受到影响。这是海南岛政治经济转型中,又一个要解决的关键性问题。作为政治家的冼夫人,以政治家的远见和胆略,破天荒的从思想文化上解决海南岛的问题。
1.在俚僚人民当中,传播爱国思想
在秦汉以前,海南岛的社会经济基本上处于原始状态。社会的人群以峒、部落为群集,只有部落酋帅,没有国家国王。进入秦汉以后,这种状况没有多大变化。南北朝时期的粱朝,冼夫人在海南岛置州,是中原朝廷国家政权的组织系统,是国家的体现。这对于当时的俚僚人民来说,确实是件新鲜事物。爱护或仇视,巩固或消亡,成为俚僚人民必须选择的政治取向和态度。“爱国”是冼夫人思恕的核心,“爱国”对当时的海南岛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置州一完成,冼夫人和冯宝,就着手建立地方武装,组织维护地方政权的骨干队伍,及时派军事人员进行训练。先是进行爱国思想教育,树立起爱护国家,服从中原朝廷领导的思想观念。其次是学习军事技术,掌握地方自卫防治的实际本领。并且规定以后每年检阅一次,使地方武装置于国家政权的控制之下,为维护地方政权的安全和巩固,保护社会生活秩序的稳定,保护群众的安全生产,发挥了作用。
2.在俚僚人民当中,传播守法思想
海南岛的俚僚人民,在行政建置以前,长期过着无政府的部落生活,在思想上没有国家法律的观念,在行为上没有法律界限约束,行动随心所欲。设置崖州后,中原朝廷的统一政令,必须在海南岛统一实行。冼夫人吸取汉代频繁叛乱、反抗汉官的教训,着重加强对俚僚酋长的教化,要他们约束本族,尊重汉官,自觉执行朝廷颁发的法规制度。同时留下一部分族人,在崖州各地做官,协助汉官处理中原朝廷与俚僚酋长间的矛盾,消除隔阂,汉俚融合,使中原朝廷的统一政令,在海南岛得到贯彻落实。
3.在俚僚人民当中,传播团结思想
在海南岛的俚僚人群中,存在着轻生好斗、一小事不合即斗、相杀相攻的上古社会遗风,常有“怨怨相报,世代成仇”的事情发生。冼夫人深知俚僚当中的这种习惯。置州后,便召集各地俚僚酋长,峒主和大小首领,敦促他们立盟结好,商议和约,保证互不侵犯,互不歧视,和睦相处、避免部落间的纠纷,增强部落间的团结。
4.在俚僚人民当中,传播知礼思想
原始社会有吃人的习惯,奴隶社会把人当作会说的工具,当作“牲口”买卖,封建社会的贫苦人民,虽然在经济上受到剥削,但人生价值在道德和法律上得到体现。土民可以打官司。知礼的思想,就是妥善处理俚僚内部的主仆关系。由于海南岛的特殊地理位置和文化的蒙昧闭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到梁朝期间,仍然保留原始状态和奴隶社会的人际关系痕迹。冼夫人接近俚民,了解下层俚民的疾苦。冼夫人凭借自己的威望和德行,制止部落酋长的不良行为。“爱民”,是冼夫人的闪光思想。置州后,冼夫人招来俚僚酋长,告诫他们要提高家丁以及男仆女婢的待遇,妥善处理主仆关系。
5.在俚僚人民当中,传播读书思想
海南岛的俚僚人民,自古以来有语言没有文字,事情的回忆只靠言传身教,没有文字记载。这种状况,对俚僚人民的生产生活和同外界的交流都十分不方便。为了改变俚僚人民不识字的落后状况,冼夫人的丈夫冯宝,积极向俚僚人民传播中原文化,教育他们要重视读书,学习汉族文字,做有文化知识的人。因此,冯宝在五指山区的俚僚人民中,兴学勤教,组织男女孩童,教育他们学习汉族文字,读书诗。至今在五指山复地琼中县的农村中,还流传着“冯公指令读书诗”的歌谣。
在高凉太守冯宝的大力支持和得力协助下,冼夫人在政治上,里程碑的在海南岛设置崖州,经济上,划时代的在海南岛发展生产力,文化上,破天荒的在海南岛传播先进文化,使古代的海南岛,政治、经济和文化有跨越性的发展。正因为如此,日本帝国大学副教授小叶田淳的《海南岛史》一书中,把冼夫人时期称为海南岛黎明的起始。“黎明”二字,客观而又恰当地概括了冼夫人在海南岛的历史功勋,肯定了冼夫人对海南岛的历史性贡献。


(选自2005年1月,“冼夫人文化与建设广东文化大省”学术研讨会交流论文)
作者单位:海南省纪委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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