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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夫人对海南的贡献及其影响
来源:   发布时间:2015-10-09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几千年来,各民族在这块广博的土地上,共同开拓经营,辛勤建设我们伟大的祖国。在各个历史时期,在各个民族当中,出现无数英杰。六世纪时,岭南著名南越女首领冼夫人就是其中杰出的一个。
冼夫人历梁、陈、隋三代,一生致力于维护国家的统一,民族的团结,为岭南地区的和平稳定与文化经济的发展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从汉元封至隋大业,先后七百余年,在这一历史阶段中,海南在行政建制上,时置时并、时罢时复;在民族关系上,时平时患,时服时反。在民族各部落之间又互相掠夺、互相残杀,始终树不起一个权威的民族领袖。自冼夫人招安海南,儋耳千峒归附之后,随着重新建立郡县制,由遥统成为真正归属封建中央集权,从而缓和了那种动乱的局面,取得相对的稳定,对海南历史的发展起着积极的推进作用。所以说,正式开发海南自冼夫人始,确是夫人于海南功勋炳著。到了唐代,南迁渐多,先进的生产技术和文化的传播,黎汉之间的和睦相处,以至通婚联亲,互相融合。如李德裕等人的后裔成为黎族,沿海地带部分黎区的汉化,黎汉一体同心合力开垦南荒,加速海南建设的步伐,同时,海外交通与对外贸易也日渐频繁。如果海南没有隋时洗夫人及其冯氏家族的开拓,就不可能有唐代经济文化发展的繁盛景象。
从有关的文献和考古的发现,说明在唐代,冼冯家族在海南一直保持着统领的地位和强大的势力。明宣德年间,农民在琼山的陶公山耕地时,掘到一个陶坛,是唐时二次葬。下面发现石碣,刻有:“大唐赐紫金鱼袋冯公之墓,翰林学士李吉甫撰”等字,后人断定为冼冯的子孙,可惜石碣早佚。唐鉴真在第五次东渡时被漂流至振州(今崖县),受到别驾冯崇债的盛情接待,后护送至万安州(今陵水、万宁一带),又住在州首领冯若芳家。有的学者认为他们都是冼冯的后裔。在海南,许多冯氏族谱,都承认他们是冯宝家族的后代。
近几年来,我们在陵水的军屯坡一直到崖城的马岭、崖城等南海沿岸一线的考古调查和重点发掘了从东汉至唐宋的一批墓葬,尤其是唐代的珊瑚石墓室的墓群以及古阿拉伯文珊瑚石碑的墓群,特别引起人们的注意。此外,陵水县多次发现窖藏的唐罐和瓷碗碟等,制作十分精致。这些出土文物会使人联系到与冯若芳有关的可能性,为研究冯氏家族所控制的势力范围,拥有的武装力量与波斯船舶的关系等诸问题提供了可贵的实物资料。
还有海南历史上出土过铜鼓、铜釜和刀斗有几十件,仅在解放后就有多起。其中铜釜两件,先后出士均在临高县。铜鼓出土的有陵水三件、昌江一件,东方还曾保存两件。至今以铜鼓为地名的,如铜鼓坡、铜鼓岭也不少。这些铜器,我们一般断定是属于东汉的,但它的下限可能到隋唐。总之,是我南方民族文化的遗存。至于与冼夫人及其冼冯家族是否有关,有待进一步探讨,但临高县出土的两个铜釜,它的造型特别,省内尚未见有发现。是否系冼夫人当年行军所用的,还无法证实,有待考古上的更多发现,充实与冼夫人有关的史料,我们希望能有所突破。
冼夫人对海南的卓越贡献,海南人民对她是十分崇敬和怀念的,她的影响是深远的。自唐至宋,雷州半岛、海南岛都是为冼夫人立专祠、建庙宇。当时主要是作为一个杰出的历史人物来纪念她,宗教的色采还很淡薄。崖县宋代建的冼夫人庙,称“郡主夫人庙”,也是属于纪念性质。北宋末年,苏轼被贬居儋耳时,曾瞻仰过冼夫人的庙堂,坡公还写了首诗,称她:“冯冼古烈妇”,诗文见明人唐胄编辑的《正德琼台志》,并无神话色采。
至明、清之后,建造冼夫人庙日益增多,几乎所有城乡村舍都普遍奉祀冼夫人,当时的文职武官、学者名士,乡坤商贾都乐于参与为冼夫人立祠的盛举。诞节的活动十分热闹。明王宏诲撰的《新建谯国诚敬夫人庙碑》一文,开头说“惟谯国夫人之庙,海南北在在有之。而其规制盈缩,大率视所在人心而为之。”说明当时在琼南、雷北两地,普遍建有冼夫人庙,虽然规模各有大小;但每年春二月诞期的“军坡”游神盛况同样是非常隆重的,正如碑文写的:“每令节届期,印云集飚附,若三军之奉主帅,曾无敢有越厥志者”。王宏诲还写了一首七言律诗:“年年诞节启仲春,考钟伐鼓声渊阗。军麾俨从开府日,杀气直扫蛮荒尘”。“迩来豺虎日纵横,青天魍魅群妖精。愿仗神威一驱逐,阖境耕凿康哉宁”。说明早在明代,这种象征着冼夫人率军出征,驱邪镇魔,保境安宁的“军坡”活动,已成为海南人民的传统节日,同时还进行城乡的物资交流,多彩的文体表演,丰富了人民的文化生活,反映人民对生活的美好祝愿。直至清代,“军坡”活动,有增无减,据《定安县志》记载,被称为:“溟南第一赛场”的定安潭览村,到农历二月十二那天,“为夫人生前行军之期,届期各县行香云集,舟车络绎,士女殷轸”。又据《琼山县志》载,梁沙村冼夫人庙,“每逢诞节,四方来集,坡场几无隙地”。有的地方还以冼夫人与其他神同时庆祝一连三天,如肖应植志记:“二月迎南天雷、高凉郡主二夫人,装军拥从,三日方止”。一直到解放前,从无间断。
由于人民群众对冼夫人无比的信仰和诚敬,却被那些实际掌握“神权”的人所利用,首先是封建皇朝统治者。南宋高宗赵构为儋耳宁济庙作庙额诰:“弥寇攘之患,格丰登之祥。惟神之功,宽朕之忧”。已把冼夫人抬到神的位置上,加以渲染了。明清之后,冼夫人的形象更加被神化,民间神奇的传说也越来越多。所谓精华糟粕兼杂,在历代建造或重修冼夫人祠庙的过程中,许多是地方长官提倡与主持的,有的自己带头“捐俸”,有的发动商民“倡捐劝题”。也有不少是当地“耆绅”倡议的,所以庙会的一切活动都紧紧控制在这班人手中,他们或其族人,往往制造种种迷信,假托冼夫人的神灵,来维护他们的封建统治。甚至明代丘浚、梁云龙等人也以“祷祈有应”、“神示以梦”说明他们建庙的起因。或许这是他们的后代借宣扬冼夫人神灵显赫来抬高丘、梁氏族地位与宗派势力的。
明代大兴建造庙宇,包括冼夫人庙,反映当时社会经济的发展;人们的思想活跃,各派宗教争相占领思想阵地有关。但另一主要原因是当时的民族矛盾激化,已成为海南社会的棘手问题,曾引起朝野的关注,不少文人武夫纷纷出谋献策,如吴会期、郑廷鹄、海瑞等人,写了不少有关处理民族问题的奏议、疏、说。明皇朝主张采取高压政策,曾多次举兵对海南少数民族进行血腥的镇压,也采取剿抚兼施的两手,同时,又借助于“神”的威力作为精神支柱来支配人民,而他们奉出冼夫人正适宜不过。儋县宁济庙的九座被缚伏降的石雕黎首,可能是这个时期的“杰作”。
从庙宇的调查中,发现一些幸存的清代碑刻,有不少是宣扬冼夫人神灵圣迹的事例,间有借神为勒石者树碑立传的。如儋县中和镇的《儋州冼太夫人庙碑记》,清道光二十八年(1848),学正林湘源等人立。说夫人在儋灵迹,列举了两例。其一,“官军征黎,匪以草断隘纵火。众吁夫人,即大雨灭。”其二,“黎饥出掠,适刈稻男妇数十,见夫人招令过河,渡尽而水深不测,匪惧而去”。又另一碑:《宁济庙冼夫人加封碑记》,清同治八年(1869),知州徐锡麟立。碑文提到在高凉的郡民,以“夫人潜施保障;戡定信宜”而陈请加封号“慈佑”一事。查此事发生在清咸丰十一年(1861)春,天地会领袖陈金釭率领起义民军攻踞石骨、陷信宜,至同治二年(1863),民军遭到清军的镇压,陈金釭被诛,清廷统治者竟然编造一套夫人如何暗中扶助,才大破陈军的神话,这样,冼夫人便变成镇匿起义民军的帮凶了,真是荒谬至极。又海口市得胜沙冼夫人庙,现存石碑一块,同治元年(1862),琼山县知县彭荣诰的告示,碑文反映了道光二十九年(1849),张十五等人攻海口港事件。张拥有大船百余艘,于四月间驾船数十,乘潮突人港湾,掠毁清军各营师船,器械火药俱失。官兵败逃窜匿,连郡城也告急戒严,影响甚坏。后来参将黄开广等才紧严防范,并叩祷冼太夫人……显圣扶持方能反败为胜,最后招安张十五,海事方息。因而外沙命名为“得胜沙”。黄开广因之于咸丰四年(1854)同商民捐建冼夫人庙,“以酹战海匪张十五得胜之功”。黄开广借此大肆宣传,其实是为自己树碑立传。
今天我们研究冼夫人,消除有损于冼夫人形象的迷信成分,恢复她的历史真面目,作出恰当的评价和正确的宣传是很必要的。临高县富理村的冼夫人庙中,有一副楹联撰得好,上联:“报国家非为赐物”,下联:“愿子孙常存好心”。这是临高拔贡王光谟暨男国龢于庚申春(1920)敬酬的。至以冼夫人为楷模,教儿训孙,存好心,做好人;学习冼夫人一心忠贞报国,并非谋求爵位,营私图利。联语既浅白又深刻,对今天仍有其教育意义。


(选自1983年12月,冼夫人学术研究交流会交流论文)
作者单位:海南行政区文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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