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夫人文化讲座》对冼夫人的解说,已完成了第一编《高凉望族》、第二编《和辑百越》和第三编《南疆砥柱》的解说。从现在起,转入第四编《千古流芳》的解说。
《千古流芳》主要解说冼夫人逝世后各地的纪念活动,以及后人如何继承和发扬冼夫人留下来的精神财富。
隋仁寿二年(602年)正月十八日,冼夫人在高州冯家村病逝。
隋文帝接到冼夫人病逝的讣告后,深感悲痛,立即降旨礼部指派官员协助地方做好一切善后事宜,并且御笔赐谥号:
诚敬夫人。
又亲笔写就一篇祭文,寄托对谯国夫人的哀思。祭文日:
于维夫人,盖世之英。有土有众,惟忠惟贞。运筹帷幄,慷慨将兵。削平僭乱,策勋梁陈。开府宣谕,功褒隋廷。忠君奉职,三代一心。宣其荣谥,照耀丹青。惟天降异,厥灵孔殷。干旋威福,护国安民。显显神应,祀典孔明。遇兹仲冬诞节,牲醴告成。爰祈爰报,阖境是钦。绣幰肃驾,恭然居钦。
礼部根据皇上的旨意,拨出赙物一千段为丧事之用,指定幕府长史张融为治丧工作的朝廷代理官员。
张融召集冼夫人的三位孙子高州刺史冯盎、罗州刺史冯暄、仪同三司冯魂以及水战将军甘和、陆战将军盘石、火炮将军陈善、谋略将军廖胜、后防将军祝兴等五虎将商议墓地选择等事宜。
冯盎说:“祖母是三朝功臣,朝廷赠赐的器物数量巨大,品种繁多。这些器物是三朝皇上赐给祖母的,应全部跟随祖母下葬,保存于陵墓地宫内。”冯盎的提议,得到冯暄、冯魂的一致赞同。
谋略将军廖胜说:“如果将三朝赐物随同夫人下葬,墓地葬品将超过岭南任何一位部落首领。日后地方豪强为了争夺这批价值连城的陪葬品,必然会引发一场盗墓战。这是可以预见得到的。为了杜绝日后豪强的非分之想,可以使用疑兵之计,设立几座假墓迷惑对方,使他们真假难辨, 知难而退。这样, 夫人真墓方可完整保存。”
后防将军祝兴说:“夫人病重期间,本将军与冯盎等人曾作商议,请舆勘大师作了广泛的实地调查,确定了三座墓地。其中一座在屯兵之所的高凉岭,一座在平坦开阔的山兜之原,再一座是在风水秀丽的五星山。这三座墓地都可作为夫人墓地选择使用。”
张融说:“三座墓地都要同时使用。其中一座用作兵器墓,因为夫人一生用兵如神,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可以说,她的一生是与兵器相伴度过的。另一座是衣冠墓,因为夫人是俚人姑娘,她除了征战时穿着盔甲外,平常喜欢穿着俚人服饰。花花绿绿的俚人服饰十分漂亮,所以应把她平时最喜欢的服饰做一座专门墓地保存。第三座是主墓,即夫人的寝墓。又因夫人的丈夫高凉太守冯宝先逝于夫人,故应把冯宝大人的骸骨迁来与夫人合葬。陪葬品则是三朝皇帝赐给的各种物品。此墓的地点不对外公布,要在士兵的严密保卫下下葬。”
张融的观点,众人一致赞同。大家又对葬礼的具体操作进行了讨论,决定在出殡时打开三大城门,三副一模一样的红漆棺材,分别从三大城门同时抬出,并于同一时辰分别埋藏于三个不同的地点。
此后的一千多年来,历代史学家对于哪里是冼夫人墓地的争论一直没有停止过。地方志的记载也不统一,如清代顺治版的《电白县志》云:冼夫人墓地“在旧县治境上,去今县治二百里”。但道光版的《电白县志》却说:“在县北十里,山兜娘娘庙后。”而光绪版的《茂名县志》却认为:冼夫人墓“在县境,或云高凉岭”。民国时期的《茂名县志稿》记载:“距离电白旧城北十里长坡圆山古墓有翁仲、赑屃等古物,冯氏认为是冼夫人墓。”乾隆版的《高州府志》则兼容并蓄,认为冼夫人墓地“在县境,或云在高凉岭,或云是电白县北山兜娘娘庙后。迄无定所,今并存之,以俟有识之君子云”。
三处疑墓的基本情况如下。
1.山兜娘娘庙后墓地
此处位于电白县电城镇山兜村娘娘庙后。此墓地有清代嘉庆年间电白县令特克星阿与电茂盐场大使张炳联合刻制的墓碑一座,碑文“隋谯国夫人冼氏墓”。此墓经广东省考古所发掘,只出土四枚宋代铜币, 未发现与冼夫人有关的文物。
2.高凉岭墓地
此处位于高州市曹江镇高凉岭半山腰处,这是一处土丘墓。此墓至今未作发掘,保存完整。清代,广东通志编修仪克中到高州考察时,曾登高凉山,为高凉山冼夫人墓题诗一首:
会须割据可乘时,娘子军声百代知。
却见两方传马鬣,遥思十郡拜娥眉。
年深赑屃瘗秋草,夜静笙箫迓古祠。
共说尧天有潜德,阐幽从此赖丰碑。
3.县境墓地
此处位于高州市长坡镇五星山下的圆岭上。冯氏后裔称作冯婆墓,或称阿太坟,将圆岭称作冯婆岭,又称冯婆陵。海外冯氏宗亲会资料称此墓为“五星归坟”,是冼夫人与冯宝的合葬墓。此处墓地为圆形小丘,直径约80米,垂高约20米。圆丘周围有小径环绕,背后有一环群山。圆丘与群山相距约20米,但互不相连。在距地平面约5米处,有一条砖砌墓道,墓道内可进入烧香,尽头处为砖砌拦断,不能直入墓室。据说,此墓道直通五星山山腹,连接墓地主室。在墓道口外有护墓建筑,过去有护墓人守护,专职墓道清扫等杂活。墓地顶部一带,有很多石雕,有人物造型,也有动物造型,有八仙石碑,有狮子旗杆,等等。
每年清明节前后,冯氏家族以村为单位,成群结队前往拜祭,打扫墓地,清理墓道。冯氏家族集体往此扫墓的活动,年复一年地坚持着并形成了历史习俗。因为他们坚信,这里才是冼夫人的真正墓地。
清代同治年间,陈金缸农民起义军占据着曹江、长坡等大片地区。在此期间,许多庙宇被毁,冯婆岭上的石刻器物也被推落岭下,墓道口的护墓建筑也被拆毁。
此墓地未作发掘,保存完整。
冼夫人墓地问题,始终是史学界尚存争议的学术问题之一。府志的记载及冯氏乡亲的传说,都给冼夫人墓地笼罩上一层扑朔迷离的神秘面纱。这就是说,以上三处墓地,必定有两处是疑墓,一处是真墓。孰真,孰假?这样专业的学术问题最终由历史学家及考古学家去鉴定。但广大读者不妨当一回“有识之君子”,参与评论作出自己的鉴别。但最后结论,还有待日后真正的冼夫人墓的正式发现和相关出土文物才能认定。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冼夫人逝世后,其孙子们为冼夫人办理完安葬等事务后,接着在冼夫人生前活动的地方建立庙宇以作祭祀之用。究竟首先在哪里建立庙宇?后来庙宇修建的发展如何?欲知后事如何,留待下集再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