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冼夫人看到李迁仕不让送礼人进城,便让化装为挑夫的士兵挑着担子往回走。她不相信李迁仕真的会如此轻易放弃敛财的机会。
果然,李迁仕看到冼夫人往回走,真的急了,在城门楼上高声地说:“夫人多虑了!请略等一下,我马上令人打开城门让你们全部进城就是了!”
冼夫人见目的已达到,温和地说:“这就对了!李大人,你看这天空,大清早还是晴朗朗的,现在转为阴云密布了。我怕万一下起雨来,让这些白米淋湿了就不好办了。赶快打开城门让这些挑夫挑米进城避雨,以免淋湿白米啊!”
李迁仕令门官打开了西大门。冼夫人带来化了装的三百多名精兵一拥而入。人城后的士兵分别从箩筐、麻袋中抽出兵器,迅速控制了西门。然后按照事前的计划,兵分三路,其中第一路留守西门,第二路攻占东门楼,第三路攻占南门楼。城池北部没有开设城门,因此城池只有三大城门。俚军占据了三大城门楼后,迅速打开了三大城门,放下吊桥,同时在三处城楼上放了三响大炮。
埋伏在护城河边草丛中的将士,听到城门楼上的炮声,知道城门楼已经被占。“冲啊!”随着陆战将军盘石的一声呐喊,一千多名士兵立即冲出来,分别从三个城门杀进城内。其中,廖胜带领第一路士兵杀进西门,盘石将军带领第二路士兵杀进东门,甘和带领第三路士兵杀进南门。一时间,高州城内杀声四起,血肉横飞。
高州刺史李迁仕在西门刚刚打开,冼夫人率领着众“挑夫”一拥而进时,立即感到势头不对,马上带着十几名护身卫士退回刺史府内,组织守城官兵突围。刚退回府署,即听到从城外四周传来阵阵的喊杀声。府署内的守城官兵因为大部分已跟随杜平虏北进了,只剩两三百人在城内分别防守着三大城楼及刺史府署。而今冼夫人的军队从东、南、西三面同时杀进城内,守城官兵根本抵挡不住,纷纷败下阵来。
李迁仕立即将所有守城士兵收缩回府署内,准备集中力量突围。然而,城池东、南、西三大门已经全部被冼夫人的军队所控制,叛军根本不可能从城门冲出。刺史府署坐落于城内北面,正好是冼夫人军队未及到达的地方。李迁仕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决定采取声东击西之计,先后派出三队士兵,其中两队士兵分别到兵马草料仓库和粮食仓库放火烧仓,另一队士兵则到城内民居的草房放火烧房。这样,他既可以利用烟火迷惑冼夫人,掩护士兵突围;也可以同时将粮食、草料烧毁,使冼夫人得不到城内库存的物资;还可以借此扰乱民心,使政局动荡。他又命令其余士兵在府署后背的城墙上迅速铺设滑板,士兵顺着滑板能迅速滑出城墙外。因为府署的位置处于城池北面的城墙中段内侧,地势较隐蔽,从府署后门上到北面城墙,然后再滑下去,就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城。
李迁仕派出的士兵到各处同时点火。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弥漫。城内的民居都被火烧着了,居民们一边救火,一边悲愤地号啕大哭。兵马草料仓库的储备草料被大火烧起来后,大风卷起着了火的草料满天飞舞,乌烟盖地。粮食仓库内的大米被大火烧成了炭粒。不一会儿,“轰”的一声,仓库倒塌,几十万斤的白米瞬间被埋于乱石瓦砾之下。
当历史的车轮继续滚动了一千多年,直至清代后期,在当年高州府署的粮仓遗址中,出土了许多当年因仓库倒塌而埋藏于地下的大米遗存物。在接下来几十年的时间内,陆续出土了三四百公斤。这些大米遗存物,经过了一千多年的埋藏,已变成黑褐色,呈炭状,但十分坚硬。群众称它为陈仓米。
冲入城内的冼夫人军队,全力投入杀敌。然而猛烈的大火、乌黑的浓烟,的确成了掩护李迁仕撤退突围的救命稻草。冼夫人的军队重兵把守住三大城门,城内叛军冲不出去,但搜遍全城,却到处都找不到李迁仕的踪影。冼夫人军队杀进刺史府内,直冲人后堂,发现后堂背后的一片墙壁已被推倒,刺史府大院后门与城池北部的墙体用木板连接起来,又发现城墙上排着一排滑板,直伸到城墙外。显然,李迁仕已带领残部从这里逃出城了。
冼夫人完全占领了高州城后,确认李迁仕已经溜走。她马上指挥兵士们转入扑火战斗。在冼夫人的指挥下,大火很快就被扑灭了,并且救出了许多被压在断壁残垣中的民众。
至此,一座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高州城,就这样在冼夫人的奇兵面前,被出奇制胜地攻破了。但现在的高州城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没了州级长官,没了公职人员,没了守城兵士,已经丧失了其行政职能。
为此,冼夫人与冯宝商量,让他马上组织有关人员进驻高州城,填补权力真空。后来,冯宝又在高州城内择地建居,将一家老少全部迁来高州城定居。群众称冯宝的定居之所为冯家村。此后的几十年间,高州城一直是冼夫人居政合一的地方。
一千多年来,冯冼家族一直在高州城内的冯家村居住,繁衍生息。后来,尽管朝代不断更替,但高州城作为州级治所的地位始终不变,直至明代初期高州与潘州合并后,才将高州治迁到潘州,将潘州改为高州,原高州城便降格为乡级单位,改称旧城。
再说冼夫人攻占高州城后,因李迁仕已逃走,也就为日后的社会稳定留下隐患。为此,冼夫人决定以痛打落水狗的精神,点拨五万兵马火速北上,追击李迁仕。
冼夫人能否追上李迁仕?欲知后事如何,留待下集再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