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
冼夫人墓地考
来源:张均绍   发布时间:2015-10-13

冼夫人学术研究活动,涉及一系列尚有争议的问题,其中墓地问题便是其中之一。


冼夫人的墓地究竟在哪里?清顺治版的《电白县志》云:冼夫人墓地“在旧县治境上,去今县治二百里。”但道光版的《电白县志》却说:“在县北十里,山兜娘娘庙后。”而光绪版的《茂名县志》却认为冼夫人墓“在县境,或云高凉岭。”乾隆版的《高州府志》则兼容并蓄,日:冼夫人墓地“在县境,或云在高凉岭,或云是电白县北山兜娘娘庙后。迄无定所,今并存之,以俟有识之君子云。”由于史志无定论,给学术考证工作带来了许多不便,大大地增强了难度。询问冼冯父老时,他们动情地说:“冼夫人在旧城逝世,出殡时,打开四大城门,四副一模一样的红漆棺材,分别从四大城门同时抬出,并于同一时辰分别埋藏于四个不同的地点。”乡亲们的传说,更给冼夫人墓地笼罩上一层扑朔迷离的面纱。民间的传说,并非无道理,因为冼夫人当时地位显赫,朝庭赐物繁多,加上社会上厚葬之风存在,因此冼夫人逝世后,其陪葬物资也必然十分丰盛。为预防不测,有意制造几个假象,杜绝盗墓者日后的非份之想,也情在必然。正因为这个原因,地方志也难于下准确结论,只能“存疑待考”。所以要弄清冼夫人的墓地的准确地点,必须进行科学的考证。


一、关于“高凉岭”墓地问题

高凉岭又称高凉山,在高州市中部的曹江镇。这里山高林密,地势险要,风景优美,四季如春。古代所设置的高凉县和高凉郡,均以此山为名。山前有一座圆形小丘,高约20米,径约50米,山上有环形沟围绕,属古代军事遗址。它与周围的营盘岭、挂榜岭、帅堂等军事遗址,构成一群统一的防卫体系。在高凉岭中部的山腰处,建有一座冼夫人庙,始建年代甚远,约于隋唐期间。庙内镶嵌着一块石碑,碑上镌刻有苏东坡当年瞻仰高凉冼庙时留下的题诗-《题高凉冼庙诗》一首。在冼庙西侧约30米处,有一块面积约100多平方米的大草坪,草坪上方有一土丘墓。这便是相传的高凉岭上的冼夫人墓地。古往今来,无数的登山者,在饱览高凉山风光的同时,也必然到高凉山冼庙内瞻仰一下冼夫人偶像的容貌,也忘不了到“冼夫人墓地”去凭吊,抒发一番对冼夫人的思念之情。道光举人、山西平阳人士仪克中在登山瞻墓时,曾作《题高凉山冼墓》诗一首:“会须割据可乘时,娘子军声百代知。却见两方传马邋,遥想十郡拜娥眉。年深赑屃瘗秋草,夜静笙箫迓古祠。共说尧天有潜德,阐幽从此赖丰碑。”


纵观高凉岭,山势险要,军事遗迹历历在目,它是冼夫人得天独厚的天然驻军场所。在高凉山上的许多文化遗迹及自然景观,大都与冼夫人联系起来,并且都附有一段优美的民间传说,可见冼夫人在高凉山一带有着根深蒂固的社会影响。但科学考证是严肃的工作,它必须有着充分的依据作基础。作为冼夫人墓地说,除了地面的土丘轮廓外,难以认定这是冼夫人墓地。因此,冼夫人墓地在“高凉岭”的依据不足,难作结论。


二、关于“娘娘庙后”墓地问题

电白县电城镇北15里,有个山兜村,山兜村南有座娘娘庙,娘娘庙后约50米处, 有座古墓,称“冼夫人墓”。冼夫人墓座落于一片广阔的平野上,墓地呈方形,周围有土墙遗迹,边长92米,总面积约8500平方米。在墓区西北部地势稍隆处,竖有墓碑一块,高207厘米、宽70厘米、厚10厘米, 上刻楷书“嘉庆巳卯,隋谯国夫人冼氏墓, 电白县知县特克星阿、电茂场大使张炳立石”30字。墓区内出土赑屃残件一个,倒莲形方座石柱础两个,石鼎、石炉、石狗各一个;还出土一些陶瓷器物和砖瓦堆积。从这些器物造型风格看,似属唐宋时期。


这个墓区很大,遗存文物也很多,而且有墓碑一块,碑上刻明是“冼夫人墓”。这是否就真的可以确认此墓就是冼夫人墓呢?还不能!这是因为在众多的出土文物中,还缺乏关键的依据:


首先,冼夫人墓碑是清代嘉庆年间立,不是原来墓碑。此墓还没有发现原来墓碑的任何资料记载,也没发现任何一次重修墓地时的墓碑复制件,嘉庆年间所立的墓碑,其碑文显然是立碑者凭主观猜测而刻上去的。因此,凭此墓碑文还不能作为判断此墓身份的依据。


其次,墓地文物不能直接证明此墓是冼夫人墓。在墓区内,出土许多文物,年代属于唐宋,因此可以证明墓是唐宋时期的古墓。但在这批文物中,还没有发现任何一件文物能直接证明这座古墓就是冼夫人墓。既然这些文物不具备足以证明墓主身份的质量特征,其数量再多也不足以说明问题,不足以用来判定冼夫人墓的依据。


第三、明确地记载此墓为冼夫人墓的文献资料,只是清道光版的《电白县志》,此后有关此地为冼夫人墓地的记载,都是引用此点资料,并无新的考证。《茂名县志》从来没有记载冼夫人墓地在电白娘娘庙后,而一直认为在茂名县境或高凉岭。<高州府志》则持慎重态度,存疑待考,不作肯定。既然有关的地方史料对冼夫人的墓地记载不一致,因此,在没有新的考证材料以前,绝不能轻易地肯定冼夫人的墓地就在电白县娘娘庙后。



第四,冼夫人后裔从来不承认电白县娘娘庙后的冼夫人墓地,其族谱也没有这样的记载。因此,电白县娘娘庙后的古墓是不是冼夫人墓,还没有足够的依据认定,只能说是“古墓一座”。


三、关于“县境”墓地问题

冼夫人墓地的另一种提法是茂名县境,即今高州市境内。但在境内何地方,则没有明确记载。据查,高州市长坡镇有座圆岭,当地群众称它为“冯婆岭”,据说,这就是冼夫人墓地。由于冼夫人的丈夫姓冯,故将冼夫人称为“冯婆”,即冯氏祖婆之意;因冯婆葬于此岭,故称“冯婆岭”。此岭呈圆形,直径约60米,高20米;岭背有一带环形高山围绕,岭前是一望平川,远处有一环鉴水缓缓流入。据形家学者称,这里确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冯婆岭与背后的环山,既有联系,又单独构成,极似人工筑造。岭边有一座庙宇,清末倒塌,今存旧址。过去,冯氏族民每年都集结此处祭祀;到同治中期,由于黄氏介入争占墓地而引起诉讼,此后,冯氏暂停祭祀活动。此岭是否就是冼夫人墓地?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去考证:


(一)史料:据清顺治年间的《电白县志》载:“冼夫人墓地在旧电白县境,去今县二百里。”这里的“旧电白县境”是指过去的旧电白县城——长坡旧城为中心的茂名县境,即今之高州市境;“今县”是指电白迁治到神电卫后的新电白县境。明成化四年(1468年),电白县治迁神电卫——即今之电白县的电城镇,并把原电白县属的旧城附廓、朗韶、地安、怀德等六个乡划归茂名县,因而形成新旧电白县境之说。从旧城到电城,相距约200里,其方位和实际距离与史志记载相同。


(二)族谱:根据旧城村的《冯氏族谱》载:“诚敬夫人,终葬于旧电白城北五里山兜娘娘庙后壬丙向,至今赐均平银春秋二祭。”据推算,旧城到冯婆岭直线距离约五里也是相差不远。岭前一带地名中,确有山兜之称,因这里的山势地形也确是“山兜”之状。过去岭前的小庙的名称是否称作“娘娘庙”,因庙已倒,庙碑散失,原名难考。但族谱的记载,与实地情况基本相符,而且族谱还记载有对其“春秋二祭”的活动。


(三)文物:在冯婆岭上,遗落有唐代墓砖一批,出土有人物浮雕残件一块。此浮雕上所刻古代人物造型,其服饰似为南朝至隋朝时代的装束,十分古朴。据同治年间冯敦和等写的呈奏材料中,也曾记述该墓未毁前的形状:“有灰筑墓碑,旁有八仙石碑四只,墓前左右,狮子旗杆’’等装饰物。后来因战乱被毁。


(四)传说:相传墓前小庙是守护墓道人所居,也是祭礼墓地时所使用的专门场所。另传在50年代末期,群众挖墓砖回村盖厕所时,曾挖出一个脸盆大的洞口,洞里黑糊糊的,隐约可见墓壁上的花砖镶制,后来因怕不利而将其重新填好。


以上情况显示:冯婆岭很有可能是冼夫人的墓地,而且整个圆岭均为人工所筑。


侨居海外的冯氏家族所编的有关资料中,则有冼夫人丈夫——冯宝墓地的记载,现选其两则作参考:


其一香港冯氏宗亲会会刊《祖宗源流的考据》一文载:“冯宝公死后,葬于高州城北五星归坟。”


其二新加坡冯氏总会资料<冯氏世系源流表解》 一文载:“冯宝公殁,葬于高州城(即今之广东茂名县)北五星归坟。”


以上两分资料提出了冼夫人的丈夫——冯宝的墓地问题。他们的意见是一致的:冯宝葬于今高州城北的“五星归坟”。“五星归坟”显然是坟墓的名称,但无准确的地名,只是笼统称“城北’’。按此“城北”的方位寻找,恰好在冯婆岭旁有一条村称为“五星村”;在冯婆岭背后的环山上,也耸立着五座山峰,它们将冯婆岭环抱其中,恰似“五星拱月”之势,这种地理形势跟海外冯氏资料所记载的“五星归坟”相似,因此冯婆岭也应是“五星归坟”了。据此分析,冯婆岭应为“冯宝墓”而不是“冼夫人墓”,或者是两者必居其一。


关于冯宝墓地问题,地方志没有记载;旧城《冯氏族谱》则载:“公(冯宝)葬于良德乡东十五里凤凰磨盘山,从巽向乾兼巳亥。”往实地调查,在凤凰岭磨盘山上,发现有春秋战国时期的几何印纹陶器碎片,山顶上有环形壕沟围绕,应是古代一个军事遗迹,未发现墓地遗迹。但两地海外的冯氏资料都认为冯宝墓地在“五星归坟”,这与《冯氏族谱》提供的冯宝墓地位置不一致;而实际调查结果,又寻找不到《冯氏族谱》所认定的冯宝墓地。作为“南越首领”冼夫人来说,其丈夫冯宝的地位已在俚人民族中扎下了根,取得了“都老”的称誉,但对冯宝墓地的记载,地方志却没有收录,而冯氏家族的记载也不一致,这恐怕不是失之粗漏,而可能是另有原委。


在冼夫人的故里——雷洞村中,原留有一份冼夫人墓地的争议材料,这些材料为冼夫人及其丈夫——冯宝的墓地问题,提供了有关依据,并印证了海外冯氏的两分资料。同治九年(1870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电白监生冯敦和、冯藩昌等,向茂名知县写了一份呈奏书,要求官府派出差员,协助冯氏修冼太墓。文日:“所遗宝公,原配冼太,合葬茂址旧电白城北五里,土名山溪洞山兜村冯婆岭,岭志炳据,载谱显据,族称阿太坟,??历代祭扫无异,同治年陈逆窜踞,拜祭殊疏。”这里所记述的“茂址旧电白城北五里”,就是冼夫人墓地的地点,与顺治年编的《电白县志》及<冯氏族谱》中对冼夫人墓地的记载完全相符。此材料还认定此墓是冼夫人与冯宝的“合葬墓”,与海外冯氏材料中所记述的冯宝墓在“高州城北五星归坟”的地点一致。因此,冯婆岭不仅是冼夫人墓,而且还是冼夫人与其丈夫冯宝的合葬墓。


根据以上史料综合考证与实地调查表明:冼夫人墓地不是在高州的高凉山,也不是在电白的娘娘庙后,而是在高州城北的冯婆岭。冯婆岭是冼夫人与冯宝的合葬墓地。


附:

冼夫人墓地案诉讼材料

(清道光九年一十年)

(一)

同治九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新电白监生冯敦和、冯藩昌等具呈。


为重修志墓,乞饬监修事。窃生等系高凉散住各县及广州、阳江、广西博白等处。所有祖祠俱谯国公讳宝,慈佑冼太为始祖,迄今四十余代,世资历历可考。所遗宝公,元配冼太合葬茂址旧电白城北五里,土名山溪垌山兜村冯婆岭,岭志炳据,载谱显据,族称阿太坟。其坟筑灰竖碑,旁有八仙石碑四只,墓前左右,狮子旗杆。历代祭扫无异。同治年陈逆窜踞,拜祭殊疏。清平后,前往省墓。不知何人将墓碑、狮子、八仙、石旗杆共尽毁,四查无踪,即投查无踪,即投附近乡村,皆无有知者,意为贼毁。后传窃生等来看,不胜骇异。即会各房签题重修,择本月二十一日兴工。生等见载志之墓,自隋迄今千有余年,曾经被毁,理应照旧修复。兹卜吉在即,因各房疏远,齐集维艰。即将联名匍叩琴阶,乞仁因准,饬贵差前往监修,使志墓重光,先灵合族沾恩赴。


(二)

十二月初二,冯藩昌复传呈


为毁侵志墓, 纠众抗修, 乞戡拘办事。窃望祖隋代名臣冯公讳宝, 暨诚敬慈佑冼太夫人, 原在茂北电白堡旧城北之山兜村冯婆岭, 龟跌、赑屃、旗杆、石狮、莹墓赫然, 属内童叟无不称为阿太墓者。不料陈逆之乱,族尽避窜, 祭扫疏, 莹物多被盗毁, 始终不免贼所伤, 姑置不问。近年资毁尤甚, 四查未得其人。本年往扫, 坟内碑下有新窨土碌, 将原坟灰硃掘毁, 正坟灰硃亦被砍碎。不知何人侵窨,迫族重修,当经赴。


廉乞差监修在案。本十七兴工,二十八日, 殊有土豪黄德光, 唧生员黄理迪、黄可宗摆谋,纠率匪徒黄廷业、李荣爵、荣福、荣方、贵成、黄怡成、侯维克等百余人, 各持炮械, 前来殴阻, 声称新立土砖堆, 系伊祖坟。封慈佑冼太夫人, 以前代名臣,屡朝封赐, 有保障百粤之功,有灵庇一方之泽。莹葬古迹,县如志称昭然,止崇祀褒封, 县祀典敕封炳据。该匪等胆敢于名臣之墓内, 发掘占窨, 被称系伊祖坟, 无入坟侵占之惨。奈匪徒凶横, 生等惧祸奔避, 一切锨锄器械被掠去。迫叩廉阶, 乞准诣勘果否, 侵窨侵葬照例拘办,监督修复, 不独生族衔恩,百粤亦当,戴德上赴。


(冯藩昌等批:昨据差役梁瑞等具禀,本县恐有不实,不尽批。另候尔等禀呈到日核办。所呈如果属实,黄德光殊属旨横藐法,候派干差拘案讥究。)


(三)

十二月初四日,黄德光诉呈


为籍神冒占毁坟谋灭喊乞拘究事。窃生六世祖黄介峰公,在乾隆五十年,迁葬土名长坡圆山岭,修坟二次。因误问不吉,咸丰九年,扑去灰碑记,复回泥硃,灰地尚存,祭扫百余年无异,通乡共动。祸因土恶冯明灿、冯成鉴等,婪吉,欺生族小人微,当年冒系敕封冼太墓,立要修墓等语。迫投封职乡正冼锦文、乡副增生邓扳龙,职员梁治文,乡正封职黄建中,邻老吴文干,监生吴正万,监生吴家泰、李荣彰等差明,上系生祖坟,下系吴家坟,历无敕封古葬,均斥伊非。孰意明灿等婪心不泯,本九月复串石鼓劣绅冯藩昌等,倚恃财势,声言修坟,抬集棍手多人,耀武扬威,要生挖迁祖骸。若不挖迁,定于前月十五日兴工修筑等语。不料奇计百出,忽于前月二十六日,重修志墓,谎词耸廉批准,容差协伊族多人,踞于山顶,执持刀枪,大肆涛张,欲将祖坟挖毁。迫冒死向阻,并幸四邻喝止,不致毁佚。继于本月初二日,复以生等阻修,乞勘再耸。倘生防守不及,势必谋葬,祖骸难保,岂容生修祖考祖为冼太坟之理。未思隋朝冼太坟,千有余年,敕封成志,墓在电白山兜村有据,岂有湮没。生祖墓圆山岭,祭扫百余年,通乡共知,岂容藉神妄指冒占。嗟嗟!谁无祖父,孰非儿孙,仇不共戴。迫投于耆, 共抱不平, 联缜交生粘叩, 伏乞仁廉, 恩同西伯, 泽及枯骨, 迅即饬拘冯明灿到案究断, 不致妄指冒占,毁坟灭骸,酿成大祸,阴阳均感粘缜赴。


(黄德光批:昨已据冯姓控准拘讯,据呈与冯姓呈异,冼太墓赫赫然,在人耳目,岂能院赐。候差集原被证,佐乡邻人等确切研究。断黄德光暂交值日常缜牯附。)


(四)

十二月黄德光投列呈


为冒占毁坟背志, 控耸投讥严究事。窃生六世介峰祖, 迁葬土名长坡圆山岭, 修坟大九尺, 长一丈九尺。误而不吉, 扑去灰碑记, 后回坭殊。祭扫百余年, 远近童叟共知。适有土恶冯明灿、成鉴等, 贪于风水, 见祖坟无碑, 财少人微, 易于冒占, 冒系敕冼太墓, 迫投本练乡正冼锦文, 外练乡副增生邓扳龙,乡正封职黄建中,并于耆邻人等看明, 均斥伊非。本九月复串石鼓劣绅冯藩昌等, 恃财势, 辖生挖迁祖骸。若不挖迁, 定于前月十五日, 兴工修筑等语。不料奇计百出, 前月二十六日,背志控长坡村为山兜村, 挖圆山岭为冯婆岭, 挖坟为龟跌、赑屃、八仙、石狮子、石桅杆, 伪词耸廉签差监修。协伊族多人,刀枪耀武,将祖坟挖毁,迫生冒死向阻。若非四邻喝止, 酿祸不知胡底, 不察志炳载在电白县: 隋谯国夫人冼氏墓, 县北十五里, 山兜娘娘庙后, 石鬼子城莹, 墓横直四十四丈五尺。碑佚, 鉴石、赑屃犹存, 离一十八丈。嘉庆二十四年, 知县特克星阿、电茂场大使张炳修,确据。胆敢冒占毁坟,目无国法,不独儿孙难忍,乡邻共忿,联缜交生粘叩蒙批,差集研究断,即将具保,投到廷讯立白。不惟志书可考,亦邻人于耆可质。严究冒占毁坟之罪,不使风俗效尤,阴阳戴德,沾因沾保,状赴。


(五)

十二月十八日,电邑冯敦和、藩昌等投诉。


为毁侵名墓,获碑解验,投乞讥勘事。窃生等呈控土豪黄德光、黄可宗、李贵成等毁侵占生祖前代名臣诚敬慈佑冼太夫人墓一案。该匪听棍狡谋,胆敢藉电白称志有谯国夫人墓之语,遂指东占西,希图混冒。抑思茂此旧城地方,现称电白堡,即隋朝之坟多葬于其处,志载谱传炳然。今之电白城,原名神电卫,建于洪武年间,至成化四年,始为电白城,相距八百载。当时未有此城,何得妄指。现坟内石碑等物多被盗毁,生等悬赏购缉,有该处乡人何文盛,亲来领赏,带往李贵成屋旁,起出花碑一片。其余各碑,被匪知觉,移赃未能尽获。生等抬将花碑遍投该处练绅,诰职梁玉莹,增生邓扳龙,职员梁广秀、苏正贤,邻老吴法礼等,登时传到李贵成当面质词。成见事已败露,直认尚有花碑三片经伊收藏,其旗杆、石狮子则系德光手匿,自愿将花碑交出等语。殊成退后又复受计狡推。即将现获之碑先行解验,并且保投讥乞准,勒令缴齐,早赐勘办,俾及修复,各属均沾。粘保上赴。


(六)

黄德光呈诉


为藉神冒占,背志倒诬,乞饬究办事。窃生六世介峰公葬长坡圆山岭,历祭百余年无异。有生员冯藩昌等贪于风水,欺生族小人微,冒祖考坟系谯国夫人冼氏墓,声言修坟,险为谋葬,祖骸难保。迫投乡正封职冼锦文,并于耆等看明,均称谯国夫人墓,载志电白县,土名鬼子城有据。忽于去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昌等恃财藐法,背志倒诬,侵毁祖墓,瞒耸前县签差监修。二十八日,协差纠族多人,耀武扬威,将祖坟挖毁。仇不共戴,迫生冒死向阻,本邻人喝止,不致被佚。十二月初二日,昌等又控侵毁抗修谎呈。初四,坟邻于耆共抱不平,联缜交生喊叩,前县批差集确切研究断。初八,遵批具保投到,并缴廉杰,核明存案。前县集讯,凭志确断,今生具甘缜,缜及电白县土名鬼子城,绘有冼氏墓碑文山图,粘叩府叩县,仰具备文移查,现查复在案。县主未暇,适值大文衡孝宪主持文运,正系法纪之宗,盆冤可雪。本获二天,叩得沥情匍叩,恩准察奢,饬县讥实究虚坐,执法究办,不致祖坟被占毁灭,含冤莫白,且又诬侵毁名墓,罪反妄加。庶强占知法,祖骸获安,阴阳戴德,沾恩赴。


(七)

黄德光诉


为婪吉冒占,狡词饬卸,伏乞讥究事。窃生介峰公葬于圆山岭,筑灰修坟,误向不吉,去碑。历祭百有余年无异。有土恶冯藩昌等,婪吉,欺生族小贫愚,冒祖考坟为谯国夫人冼氏墓,计行强占,去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以重修志墓事,耸准继控生以侵毁名墓,迭耸前县,迫生投邻于耆,共抱不平。十二月初四,联缜交生粘喊叩。初八投列,并缴志书核明存案。前主集昌等控长坡村为山兜村,无娘子庙,无鬼子城,与载不符,足见词穷。断令生具甘结,结得电白县有冼氏墓,即办昌等以应得之罪,并候遗查在案。适余卸任,仁廉新政,生赴电邑冼氏墓印碑文,绘山图粘叩。蒙廉移文电白县查复,有娘娘庙,鬼子城,山图碑文,隋谯国夫人冼氏墓,赑屃犹存,电白县电茂场同立,与志书相合。将谓庭讥立白,含冤可雪。孰意昌等财足通神,任意狡词,饬卸谓电白县遗复庙后平地一碑,指碑抵卸,然此刻出先氏墓碑,经各官同立,与鬼子城皆属伪为,志书亦为坟故纸。又语携谱投局绅,谱有何据,谓局绅合说郡县,或云高凉岭,或云县境,且冼太墓既无实处,千余年湮没之坟。胆敢藉神平空冒占,况生祖坟有坟邻于耆的结。冼太墓在电白县山兜娘娘庙后鬼子城,碑佚,赑屃犹存,确确有据,赫赫有名,何及瞒抹,亦不难水落石出。恳乞仁廉水心究缜,不致生不能保守祖坟,亦无颜于人世,宁死以见祖父于地下,不独生等沾恩,祖灵亦戴德。上赴。

(注:以上材料是根据雷洞村洗氏村民提供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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