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凉山上,云缭雾绕,峰险崖高,山明水秀,草茂林深,风凉泉冷,盛暑如秋,正是一个风景幽美的好地方。此山不但是重阳登高的好去处,也是牧童放牛的好场所。
一天,忽然有两头公牛在山上角斗起来,此进彼退,斗得不可开交。山坳绿草被践踏得乱七八糟,山崖乱石被踢起来往下飞滚。谁也无法把两牛驱开,谁也无法制止两牛角斗。
两牛角斗时间渐长,其中一头公牛体力逐渐不支,正欲回身逃跑,却不知尾后已是悬崖。角一松,心一惊,已被对手拨来一角推下了悬崖,落在一块大石上,一命呜呼!
这两头公牛正是祝家兄弟的。他两兄弟早年分了家,分家时有过口角,至今兄弟感情仍有裂痕。但各做各食,互不相干,倒也相安无事。谁料今日,兄弟两牛相斗,老弟的牛打死了大哥的牛。兄弟的关系又引起了破裂。
俗话都说,炒菜靠油,耕田靠牛。农家死了牛,确是等于割了命根。大哥闻讯,全家赶到现场,一见此渗状,顿像五雷轰顶,六神无主,只有抱牛痛哭。愈哭愈惨,哭得死去活来,才忽然想到,冤有头,债有主,便全家怒冲冲地跑回村去,要找老弟论理。大骂老弟的牛打死他的牛,定要老弟赔牛。老弟却说牲畜打架与主人无关。大哥说,既然与牛主人无关,则要追究那头蛮牛的责任,要拉老弟的牛去抵罪。说着就动手牵牛。老弟认为大哥蛮不讲理,无法无天,白日强抢,岂肯眼巴巴地让他把牛牵走?于是兄弟两家抢起牛来。
左邻右里、上下三村闻讯云集而来,各人意见也不一样。一部分人帮大哥,说:“人杀人要赔命,牛杀牛要赔牛,天公地道。”
一部分人帮老弟,说:“牲畜无知,互相角斗,或死或伤,各安天命。”
双方各持其理,争吵不休,此事一直闹到俚族首领家,要找都老解决。
都老冼挺性情鲁莽,不加思索便对大哥说:“谁叫你的牛不够打呢?谁叫你不将牛养得壮壮的呢?既然被打输了,牛死了就宰去卖,有什么可闹的?”一句话斩钉截铁作了判决一边倒。
当堂急得大哥一家手足无措,嚎陶大哭,呼天喊地。
外面大哭大喊的声音却惊动了在内室的冼英。冼英是冼挺的妹妹。她从内室而出,问明了事情的始末,便跟哥哥冼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冼挺说:“妹妹说的也有理,这些麻烦小事,就由你处理吧!”说完便上马出了门。
冼英对众人说:“牛是农家的命脉,无牛则无法耕种,无牛则无法生活。各家都应该小心牧养自己的牛,不要让牛打架。今日两牛角斗,不幸一死,双方都有责任。所受损失,应共同分担。你们祝氏兄弟之间,应和睦相处。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你们兄弟要互相关心,立业兴家。”冼英对今日打死牛的事,当即作了判决:“生者同耕,死者同宰。”
众人无不拍手称赞调解得合情合理。祝家兄弟也口服心服。
从此祝氏兄弟两家,互相帮助,勤耕力种,很快两家都富裕起来,便合资再又买回一头牛。后来祝氏兄弟两家相亲相爱,愈来愈富。
讲述者:刘明宽 整理者:莫仑
